瞬间的永恒 晋察冀边区革命纪念馆

晋察冀边区政府旧址

毛主席在城南庄接见阜平、曲阳、定县三县县委书记。(油画)

1948年5月2日，《人民日报》刊发“五一口号”

聂荣臻在晋察冀军区司令部

边区参议会现场

    晋察冀边区革命纪念馆，坐落于阜平县城南庄。南面的胭脂河，如一条玉带诗情画意般蜿蜒流过；北面的菩萨岭，如巨人的臂膀把村庄尽情地揽入怀中。

    纪念馆分前后两院，前院共分六个展室，以实物和原始照片展出了有关聂荣臻在1937年10月至1948年5月的活动场景，主要是创建晋察冀军区和边区政府，指挥边区人民抗日斗争和解放战争的事迹。让我们了解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陈毅、聂荣臻、粟裕等老一辈革命家在这里进行一系列重大活动的情况。后院是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旧址，总共22间北屋，屋里保留着伟人用过的办公和生活用具。东侧有一个小门，出门后，沿石阶东上，可达一个深128米的山洞……

    毛主席是1948年4月10日带领中共中央机关从陕北来到城南庄的，毛主席住的屋子和老百姓的屋子没什么不同。就是在这间小屋里，毛主席主持确定了《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明确提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口号拟好后，首先征询了身边的中央领导同志的意见，随后，又打电话向周恩来征求意见。4月30日深夜，毛主席对“五一口号”进行了最后修改后，于5月1日在《晋察冀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之后，得到了全国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界民主人士、国内少数民族和海外侨胞的热烈响应，许多代表从国民党统治区和海外纷纷来到解放区，参加新中国成立的筹备工作。

    5月18日凌晨，城南庄上空突然发现两架国民党军用飞机。聂荣臻司令员意识到情况危急，立即请毛主席转移到防空洞去，主席却镇静地说：“飞机来了有什么慌的？投炸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送来一点钢铁，正好打几把锄头开荒哩。”又稍停了一下，敌机轰鸣声越来越近，聂荣臻又跑来催促：“主席，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必须离开！”但主席还是不走，又抽起烟来，聂荣臻便命令警卫人员：“快拿担架！把主席抬走！”秘书和警卫员立即用担架把主席转移到防空洞，没多时，敌人的炸弹就落了下来。第一束炸弹落在军区司令部大院的东南角，炸死老百姓的一头猪。第二束炸弹落在司令部东院墙外侧的打粮场上。第三束炸弹落在军区司令部院内，门窗全部震坏。第四束落在司令部大门口西侧，离毛主席居住的房间只有十几米，但没有爆炸。

    这次空袭是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混入的特务干的，这个特务就是军区司令部小伙房的司务长刘从文。当时军区司令部管理处为了发展生产，利用阜平盛产大叶烟的优势，在王快镇办了个大丰烟厂。烟厂经理孟宪德已被国民党特务组织收买。当时刘从文经常到烟厂买烟，孟宪德看到刘从文爱占小便宜，就用金钱拉拢收买他当了国民党特务。孟宪德通过刘从文来为毛主席买烟的信息得知毛主席住在这里的，立即把情报传送到国民党保密局，蒋介石随即便派飞机来轰炸。此案揭开之后，经过华北军区政治部法庭的调查审判，孟宪德、刘从文被处决。

    这是一幅照片，老贫农李国祥在给青少年讲当年见到毛主席的情景。毛主席在一次散步时，遇到村民李国祥，主席问他是做什么的，家中几口人。李国祥说过去给地主扛长活，三个儿子都冻饿死了，如今只剩下俩闺女。毛泽东同情地劝他不要伤心。后来，当李国祥得知和他谈话的是毛主席时，万分激动。为了纪念和毛主席这次珍贵的谈话，李国祥特意在院里种了两棵花椒树。日后，他常常指着这两棵树给人们讲当年见到毛主席的幸福情景。

    毛主席在这里还领导了全国土改和整党工作，让任弼时召集阜平、曲阳、定县县委书记和部分区委书记汇报土改和整党工作。会上，毛主席把他起草的《一九四八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草稿发给大家，征求意见。会议进行了10天。毛主席发表了《新解放区农村工作的策略问题》及《一九四八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党的政策受到了广泛欢迎，人民群众幸福地高唱“土地证，四方方，鲜红的金印盖中央，感谢领袖毛主席，咱们的生活有保障”。

    一幅幅珍贵的历史图景，令人为之感动，伟人和人民群众心连心，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伟人把一家老小和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老区人民也忠勇顽强，面对凶残的敌人，视死如归，仅平阳一村，就有刘耀梅等千名同胞大义凛然，付出了生命！

    走到反映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民主建设的展板前。这是根据中共中央关于抗日根据地政权建设的指示，于1940年7月至10月，在晋察冀边区进行民主政权建设的场景。这里建立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第一个民主政权，实践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思想，这一实践取得了显著成果，成为当时各根据地的榜样。可以说新中国的民主政治，从这里诞生，又多方面作用于新中国成立后的政权建设。

    这是一位澄明雅致的女子，她三十岁左右，齐耳短发，虽然穿着一身肥大的四个兜的干部服，但依然能够看出她匀称苗条的身材，虽然她脸上有着战争年代特有的刚毅果敢，但依然能够看出她性情中的秀丽和娴静。照片定格在她刚刚被选举为县长的时刻，她的脸上露着阳光般的笑容，她身后的背景是几面锦旗和标语口号，照片下边还放着当年群众送给她的三件特殊物件———钢球、镜子和针线。群众把寓意说得清楚明白，第一件，希望她把全县人民团结得像钢铁般坚固；第二件，希望她办事清正廉明；第三件，希望她在各阶层的抗日团体之间穿针引线。在那个时期，女子不但参加了战斗和工作，还参加了选举并当选了县长！

    沿着时间长廊，走进另一个场院，这里正在进行着民主选举，土坯墙上写着醒目的大字——— “以战斗的姿态完成选举工作。”记录这一瞬间的是一个远镜头，画面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长袍有短衣，个个手臂高高地举过头顶。最显眼的是一个男孩，他的手臂举得格外高，窄瘦的小袄子硬撅撅地往上耸着，一溜白白的粗布大腰带闪眼地露了出来。他看上去不过刚刚够上参加选举的年龄，你看他剃得锃亮的光头，笑成一条缝的眼睛，还有露着的一口白牙，无不说明他正为能参加这次民主大选而骄傲和自豪着。

    从下一个时光里，我们再次感受到女子翻身后的地位。这还是一个远镜头，正面是一排女青年，一律齐肩短发，便服大襟棉袄，大部分盘着腿，个别的还直直地伸着两只解放足，英姿飒爽。背对镜头的是一溜男青年，大都戴着瓜皮小帽，腰间有的打着布褡包，有的打一根绳头子，下身也都是俛腰大裆裤，上边是深色的小袄子。中间一位干部模样的人捧着一本小册子在宣读。这是1940年，晋察冀边区村民在进行民主投票选举村长的场景。

    接下来，跨过时空隧道，进入了当年的“豆选”现场。几只粗瓷大碗，依次摆放在候选人背后，选民们从他们身后鱼贯而过时，把手里的黄豆投入自己赞成人背后的大碗里，豆多者当选。这是根据大多数选民没文化采用的投票方式。当时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女士来到边区，亲历了选民投豆，也亲历监票唱票和确定人选的经过。这位外国女记者不胜感慨，她在后来撰写的《中国的战歌》中感叹：“这是比近代英美还要进步的普选！”这里流传着一个歌谣：“杨柳叶儿青，杨柳枝儿长。今年要选一个好村长。不选那滑头鬼，不选那白脸儿黑心狼……”

    下一个镜头里是一位老人和一个青年人，他们都高举着一个牌子。老人70岁左右，精瘦的身材，肥大的白色土布衣裤，白色的山羊胡子，黝黑的面孔，高高的鼻梁和颧骨，由于过于用力举着牌子，又由于用力看着左后方的青年人，他臂膊上青筋暴露，眼面上几乎只剩下两片大大的眼白。可惜老人举的牌子因为是软纸板，也因为那个瞬间有风吹来，纸板一角朝后折去，几经辨认，才能看出人名是“李一之”，下边陈述理由是“不辞劳苦来抗日，保卫咱们来生产，我们保证把他选。”老人左后边的青年人也瞟着右前方的老人，他二十岁上下，浅色土布衣裤，一顶崭新的草帽，他腰板挺直，上唇微抿，下唇紧绷，目光炯炯，牌子上赫然写着“杨样，真能干，合作社工作强，咱们大伙把他选。”从这里，我们看到了群众在这次大选中的率真、坦诚，更反映了根据地民主风气之清正廉明。

    更让人眼界大开的是下一幅照片，画面突出着一位老婆婆和一位青年人。老婆婆白发苍苍、三寸金莲、土布衣裤，一脸的沧桑；青年人留分头，戴眼镜，着制服，一脸的青春活力。照片下说明是：1940年，阜平县人民选举出了自己拥护的县长马叔乾，图为70多岁的老太太给马县长献花。

    解说员为老妪献花做了很好的诠释，她说老人是一种身份，一种资格，一种德高望重，老人献花是对受花者最大的肯定和褒奖！看看照片上文质彬彬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马县长一脸的荣耀和自豪，再看看周围热烈鼓掌的群众，还真的说明在那时，老妪献花是非常被认可，也是非常深入人心的。

    正这时，阜平县退休干部高明乡来了，我知道他通晓历史，便向他提起这位马县长，他忙不迭地介绍说当年人们说的“呱呱叫的县长”就是马叔乾马县长，举个例子说吧，这一带的台峪村，位于几个县交界处，当年彭真同志率北方分局常驻这里，可这个村是有名的“马蜂窝”，不但地主、富农多，还潜藏着特务团伙，但为了工作，马叔乾一定要“捅马蜂窝”。特务汉奸便贴出黑帖子“马叔乾滚出台峪去”，“马叔乾不听劝，就要他的脑袋”，马叔乾不但不怕，还针锋相对地回应：“我马叔乾的脑袋不怕砍，谁敢投敌卖国我就先砍他的脑袋！”之后便和敌对势力展开了真枪真刀的战斗，最终制服了地主、富农，挖出了特务团伙。

    在1941年这次民主大选中，晋察冀边区各地参选民众平均占选民总数的80%以上，中心区则达90%以上，游击区也达70%以上，妇女参选者达83.6%。在历时3个多月的大选中，边区人民民主选举产生了区代表会和区长、县议会和县长、边区参议员、行政委员会委员以及出席全国国民大会的代表，初步建立了县、区、村三级抗日统一战线的民意机关和行政机关，在边区范围内彻底摧毁了旧政权机构，使边区实现了政权的根本改造和新民主主义政治……

    阜平目前的发展已经为河北乃至全国所瞩目，新中国成立后，阜平人民发扬老区的光荣传统，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取得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重大成就。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全县人民解放思想，开拓前进，使阜平发生了沧桑巨变，成为一个集自然景观、历史人文景观、红色革命纪念地和地热温泉于一体的资源大县，被誉为“太行山深处的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