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这位上海画家画了100幅花鸟图，与花博会的鸟语花香交相辉映

第十届中国花博会亮相上海崇明之际，作为花博会期间重要延伸展览活动的“百花百鸟——万芾当代工笔花鸟画展”登陆刘海粟美术馆。由第十届中国花博会筹备组与刘海粟美术馆联合主办的此次展览，共展出万芾历时整整十年创作的总计100幅花鸟图，从独特视角呈现“花开中国梦”的花博主题，为花博会增添别样的色彩。

现为上海工艺美院教授、上海大学特聘教授、上海中国画院画师的万芾，花鸟画画了四十年。她的花鸟画充满宁静的诗性之美、生活之美，享有盛誉。早在2011年西安花博会时，万芾就受邀展出了100件《百花图》系列作品。那年花博会展出结束后，万芾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标”，她想创作100张花鸟图，形成“百花百鸟”系列。这个愿望终于在今年于自家门口举办的花博会期间达成了。

典雅中透出世俗的快乐，呈现对于传统花鸟画的现代开拓

自古以来的中国传统绘画中，花鸟画就是重要的门类。传统花鸟画，宋代之前色彩均浓重厚实。宋末元初的文人画家钱选始变浓重为清淡，并形成风气，此后，文人画家作花鸟画，即以色彩清淡为尚。然而，过于清淡则偏于轻，强调单纯可能陷于单调。万芾的花鸟画，色彩秀润而不轻，丰富多彩又统一，格高意远，独出心裁，确乎有过人之处。

万芾的花鸟画是实打实的。勾勒，线描，渲染，平罩，接染，点厾，烘托，冲，种种传统花鸟工笔的笔法，如火纯青。上海工艺美术学校中国画专业科班出身的她，从临摹与研习古代绘画一路走来，尤其钟情于宋人花鸟。日后她又曾至中国美术学院、华东师范大学学习设计，绘画上深受设计感与装饰感的启发。万芾的工作也是教绘画，编写过数本工笔花鸟画创作与技法的教材，教材里有历史沿革的叙述，有具体笔法的示范。

万芾在花鸟画中所追求的，却显然不止于师古与规范。她认为，现代人身处的城市环境、时尚的审美趣味，以及多元的艺术影响，都使得今天的艺术创作不得不考虑现代人的精神，需要创作出顺应于现时代社会生活的绘画作品。

有艺术评论家指出，万芾的画面，不会有传统花鸟画时有的隐世调性。花鸟画旧时多为文人的意趣之作，万芾的作品除却典雅的意趣蕴含，也透出世俗的快乐。这种风格的形成，正是在于将创作的视点聚焦于花木的生命特征上。万芾将传统的花鸟画反映文人品性的隐喻性，向生活诗意与生命意识表现内涵转换，对传统花鸟画做了现代性审美的新开拓。

面对花鸟世界所表达出的真切感受，令万芾实现对于花鸟画传统的突围，而不是仅仅来自间接的图像经验或传统的所谓“菊谱”“竹谱”“梅谱”。

这种真切的感受，其实不在于与花鸟世界形象上的贴近，更在于表现出的生命蓬勃——花鸟世界正是宇宙万物生灵的一个缩影，而万芾所浸染的花鸟世界，充满生命的欢歌，鸟语欢声似乎荡漾于纸面。

艺术评论家徐明松认为万芾的作品有一种通感之美。这源于其作品画面充满节奏和谐的意象构成。她的作品画面已非传统花鸟画的构图，尤其她的水墨作品，构图简约而意象丰富。颇有现代构成性，规整而不失趣味，线面结合空间织体，化平面为三维空间。诸如，折枝的交错与掠风而舞的横枝斜叶形成了节奏明确而深具书写性的线条组织，与此同时，烘染点皴而成的墨色块面如水中之渚，若平林阡陌，意象层层叠叠隽永无穷。而画面上的留白，界破稍显滞重的墨块，造化成往复上下贯通左右的一股灵动之气，似光非光，似云非云，将纸上繁华幻化出一片谛听天地万籁，洞观宇宙生灵的别样世界。

花鸟世界已真正融入这位艺术家的生活与生命

此次展出的100件百花百鸟图中，白玉兰、紫藤、绣球花、牡丹等渐次绽放，枝叶繁茂生长，形形色色的鸟雀流连其间，顾盼生情。这是自然生机蓬勃的再现与抒写，诚如诗人赵丽宏对万芾花鸟画所评价的：“用七彩画笔，将天地间的花树飞鸟邀集到宣纸上，向世人展现出气象万千的奇美景象”。

为准备这100件作品，万芾准备了整整十年。花的部分来自她以前创作百花图时的写生稿和大量底稿，再整理成线描稿；鸟的部分有她长期的写生积累，也有图片资料。万芾坦言：“传统花鸟画，画家一般会先考虑画鸟的位置，但我因为是先有了花卉的构图，然后再考虑鸟的位置，这样反而会随意轻松一些。”

作品中什么样的花配什么样的鸟，最是令万芾花去一番心思。在她看来，自然逻辑与审美意趣都是需要考虑的，鸟的颜色与花的色彩是否相配，形态是否呼应，花与鸟的生活环境是否一致。

最终能以画笔完成100件各美其美的花与鸟的组合，不仅在于技法的纯属，也在于花鸟世界已真正融入艺术家的生活与生命。

童年时期，万芾有过一段寄居在父亲老家泰兴乡村的时光，常常独自一人玩，周围皆乡野，在自然中玩，和花花草草玩，倘若要一路追溯的话，这该是万芾花鸟世界的源头了。

生活中的万芾，也喜欢养花养鸟。其中，珍珠雀是她最喜欢的一种。起初有一次，她想到花鸟市场买一对珍珠雀，店主却给了她两只雌鸟。她于是很较真地一次次去问店主，书上说雌雄鸟的毛色是不同的，“雄鸟”怎么还不长出那一撮不一样的毛色出来？终于，店主被她问烦了，卖了雄鸟给她。后来，小珍珠雀出生了，小鸟眼睛睁开就看到了万芾，把她当做了妈妈。万芾对它的照顾也无微不至，每隔三小时就喂食一次，看小鸟在她手上喝水，没事就和它逗乐。

这样的情韵交流，让万芾在画起花鸟时，笔墨下的味道自然活了。

万芾的工作室里，也堆满了各种传统花鸟图录以及《birds of the world》这样的英文书。为了更深入了解鸟的习性与生命过程，除了游历观察外，她还喜欢看与飞禽相关的纪录片，并经常为鸟儿的命运而泪湿。

面对喧嚣而繁忙的都市生活，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寻找一份心灵的宁静。对于万芾而言，浸染在斑斓的纯净而抒情的绘画世界，每天用可以移情而抽象的线与花鸟对话，用先人传承下来的独具中国绘画特色的工笔画技巧，传达着一种如梦、如诗、如生活的安详与和谐，是独属于她的方式。

著名画家施大畏评价万芾时说，悦目画面的背后，是美丽的人生；美丽人生的背后，是平凡的人性。万芾的作品总能以安谧和宁静打动和吸引每一个观众，那些看似简约的画面，糅合着平面构成的因素，精心营造出的温暖氛围，烘托出那些生机勃勃的小鸟，蕴含着生命的律动。

作者：范昕

编辑：周敏娴